午夜星空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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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不论什么样的天气我已经都不再抬头仰望天空,或许是因为再也不会看到曾经漫天的繁星,那幅只存在童年脑海里的场景。 小的时候,家住在农村,那每到夏天,总会有一个节假日叫“农忙”。大人们白天就在玉米地里掰玉米,收割稻谷,晚上就趁着黑夜在晒场里抢收白天摊开晾晒的玉米粒、稻谷粒。因为年纪太小,父母总是不舍得我们去“帮倒忙”,于是就有了忙碌的农活场面里,欢快嬉闹的我们。小的时候表姐总是会带上我和两个表弟在晒场里趁着夜色玩着各式各样的捉迷藏。玩累了,就索性躺在谷堆上面看着漫天的繁星给我们讲着各种各样的神话故事。讲的什么早已经记不得,只是依然对漫天的星空记忆着迷。依然记得小时候的夜晚,天空总是特别的亮,漫天的星星呈不规律的队形分布着,用自己微弱的光芒点亮着数不清的夜晚。慢慢地我们长大了,没有了所谓的“农忙时节”,没有了村里乡亲连夜抢收粮食的热闹场景,没有了村子里的晒场,而记忆中满天繁星的夜空,也随着星星一颗一颗地消失不见。开始变地越来越模糊,模糊到甚至都快急不得它到底长什么样子,只能凭着还残留在内心的碎片,在脑海里一次次地回放着当时的场景。 小的时候最大的梦想就是能够快点长大,似乎只有那样我们才能实现自己的梦想—— 一个上学才能有的文具盒、一支高年级才能用的墨水笔、去看一看传说中大学的模样,去亲眼感受一下年长的哥哥姐姐口中大城市的霓虹灯、去看一眼他们口中金发碧眼怪异的外国人......。而这似乎是我们兄妹几个每次都要提起的话题,从某种意义上那个来讲,这甚至成了我们口中“攀比的资本”。究竟还有多少这样“远大的梦想”,早已没人再记得起了。只是依稀还记得,我们总是能看着满天的星空,将他们当做是自己宏伟梦想的画布,每个人都勾勒出了很多很多画面,直到我们都“画累了”伴着永远也数不清的繁星,在谷堆上熟睡。大人们也总会在收拾好一天的劳动成果后,轻轻拍打我们的小屁股,然后在耳边轻声的一句:“小懒猪,快起来,切西瓜咯”。所有的瞌睡虫也都会在一瞬间被鲜红的西瓜诱发的口水中全军溺亡,紧接着又是一阵连自己都搞不清楚的缘何而起的嬉戏打闹,直到第二天醒来发现自己不知道怎么就飞到了外婆家一看就觉得年代久远的蚊帐里。 后来我们真的长大了,有了自己的铅笔盒,墨水笔,进入了传说中的大学,终于也看到了哥哥姐姐们口中怪异的“外国人”,似乎所有的“梦想”都我们真正进入大城市的一刹那,开始变得平淡无奇,唯独盛夏夜里的那个忙碌晒场上的一片星空始终萦绕在心底,随着童年的远去,被我们用相片纸小心翼翼地凝固在了上面,细心地保存着。我已经记不得自己已经多久没有再抬头看过星空,只是清楚地直到宁静的夜空里,再也没有了那样的场景。 多少次魂牵梦绕,都好像把我又一次带回到那个早已荒草丛生的晒场上,再一次躺在高高的谷堆旁边,再一次看到那时的梦想,然后变成那个被爸爸妈妈轻轻拍打一下的熟睡中的小男孩,在我们的耳边轻身说上一句:“小懒虫,别睡啦,切西瓜咯!”。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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