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路”的鱼

发布日期:2021-12-03   信息来源:机电安装分局   作者:朱蓉   字号:[ ]

作为土生土长的长江中下游居民,鱼虾河蟹最是常见。但来了马来西亚,到海鲜市场逛上一遭,方知“天外有天”。

最初,我还记一记各式各样鱼的外形和名称,后来逐渐“放弃”,不管红的黑的花的麻的,均统称为“海鱼”。海鱼随后便以各种形式出现在我生活中,当然,最常见的还是“盘中餐”。

初到美里时,我发现城市排水沟是露天的,且深度和宽度都达一米之宽多。经验丰富的老同事介绍到,这是生态沟和排水沟二合一的沟渠,因为热带雨林国家的雨水充沛,城市排水系统一定要足够规模和设置科学,这样才不会引起河水和海水倒灌继而酿成大型灾害。露天的水沟又可以方便鸟儿和小动物饮水,具有保护生态和环境的意义,也难怪黄嘴白鹭选择了在这里定居。不过,这样的水沟总让行人稍微有恐惧,步行时总得一再谨慎,害怕跌进去了伤筋动骨又起不来,更害怕跌进去了引得一身臭水。

昨夜下了大雨,今早天气晴朗,我也起了个大早,步行去办公室。途径排水沟时,却发现了另一处风景。

雨水冲走了沟底的淤积灰层和泥垢,原本浑浊难闻的污水也被冲走了,只留下浅浅的小水洼流,是已沉淀了一夜的雨水。水面漂浮着几片刚落的黄叶红叶,水底还残留着细石子,枯枝细干和逐渐腐蚀降解的黑叶。

我瞥了一眼水沟,发现水面上泛起了水波,但完全没有风吹过,我吓了一跳,赶紧屏住呼吸蹲下探头细看,原来水里藏了一尾黑色的鱼!它的黑色和黑叶一般,完全伪装在了这个水沟中,我惊讶得睁大了眼,却不敢发声,害怕惊吓跑了鱼,赶紧拍下这一幕,太神奇了。

“但这鱼哪儿来的呢?”我在想,“兴许是昨夜的雨抬高了海口或是河口,鱼儿误入了沟渠就一路游到了这儿。那它也算是‘海鱼’一条了,但此刻它在这里‘苟活’着,只能在浅浅的水洼里,翻身游走都困难,大概是迷路了吧”。

我始终放心不下,中午下班,就回到初遇它的地方看了看。

中午的阳光比早上更加炽热,走到水沟处时,已全身冒细汗了,鱼儿竟然还在,只是换了一个造型。

“既是在排水沟,它肯定不会活活干死或渴死的,但在广阔自由的海域中游惯了,又怎么会甘心蜷缩在这么狭小而压抑的沟渠呢?比起在这里挣扎,不如被人抓住饱餐一顿,长痛不如短痛。”想到这儿,我忍不住笑了,想起了做阅读理解和赏析诗句的学生时光。

可能年少时经历不够,经验不足,便给想象力多了发挥的空间,一到赏析句子大意、作者情感时,总是解读出和标准答案相差甚远的意味;但那时的质疑精神并不强烈,总是抄下标准答案并没过到思索;但现在一想,标准答案是否逐一还原和作者写作时的心境和情感亦不可知。加之,“子非鱼,安之鱼之乐”,我认为鱼儿迷了路,可鱼儿究竟是怎么想的,无人知晓。万一它是“偷得浮生半日闲”,想来这清水沟渠放松一下呢;万一这条路它早走过无数次,我俩相遇之处只是它众多歇脚地的一处,只是我以前并曾发现罢了呢;万一它是觉察到渔民的商机,闯进入了一个陌生空间来躲避危险呢?种种可能,我非鱼,确实也未可知呀。

那倒不如摒弃着所谓的“感同身受”,别轻易地冠以“善解人意”,轻松地当一个旁观者,任鱼游,爱往哪儿游往哪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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